文∕Ammo

   你好我自然就好

   好就好在我有你

   好就好在我没有你

   但还是好在

   我没有你

   更好些

          ---好的比赛,摘自《大卫诗集》

  “时间似乎突然停止不动了,你是我对整个生命的确认”

   海德格尔写下三十二首情诗

   献给汉娜

   我写下唯一一首

   献给你

我花了一眼就知道喜欢了你,却花了三四年才搞清楚原因。以前一直以为是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或者是对的时间之类的连篇鬼话,后来才发现,若不是你,那些玩意儿都没有被铭记的意义。

那天你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本来想回你“对啊，确实没我想象的好”和后来的太多人比，你都够不上“那么好”可你知道吗，很多东西其实无关好不好...比如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好或者不好都得是我的。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可笑，可就是那么可笑的自己，宁愿承认自己是一个傻子，在坑里爬起来变得冷漠然后渐渐失去爱的能力。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一定不知道，我在每一个瞬间看你，看你偶尔低头，偶尔发呆，那时候我的心跳脱离了原来的频率，有好几次，我都害怕你听见我如鼓擂的心跳声。

后来听说她喜欢你，我的耳边开始不停得都是关于你的话题: 你多喜欢穿那件衣服，你多喜欢玩网游，你总是在最后一秒赶着进教室……尽管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这些不过是她自己的想象。她像个发现惊奇秘密的孩子，围在我的身边叽里呱啦。我多淡定啊，自己都不知道。我说“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样，不就是长得好点，白了那么一点，我可不喜欢”天知道那时候说这句话我多心虚呢。

有人说，有些人只能活在记忆里，才能按我们最憧憬的意想存在于世间。那怀念岂不就是最圆满的结局?我最想反驳的就是这句话，圆满的结局应该像童话故事里，经历了千难万险千山万水，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梦见你了，就一个轮廓。可那是你，我确定，这样的感觉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给过我。玩真心话大冒险，于是又提起了你。朋友们都好奇，因为每次夸你的时候,我都像是在夸自己。于是我又梦到你，梦到我们接吻。

关于接吻的含义，后来我才知道，够得上“接吻”两个字的，只有那么一次，在那个夏天，在那座大桥下，像是注定了要发生似的。我本来想睁着眼睛把那个瞬间铭记，却在四片嘴唇的真空里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但是在多年以后的这个梦境里，你舌头上的纹路很明显，尝起来像甜蜜浓度过高的巧克力。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模拟出这么具体形象的舌头，是往后跟别人接吻的感觉中拼凑出来的么？这么想太可怕了...好像我是一个卑鄙的功利主义者，这么多年跟别人接吻只为模拟你的舌头。不由自主，在你这里我不由自主的事情多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小北说﹕约定，它的美不在于最终实现，而在于使人铭记。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么，谁能想分开后我们竟然能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论我们。我试想过无数次相见的场景，我会泪流满面或是如同最初紧抱你，告诉你分开的日子我所有的念想，然后在心里责骂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赶你走。

可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失望……

我原先攒起来千千万万个心跳一个也没能用上。你的微笑、你的刘海、你翘翘的嘴唇他们都不再美妙。它们还是美得,但我的心脏好像挪到了另一边，它们像往常一样撞击砰砰直跳,却已经不管用了。

那一刻我便意识到，你不再是你，或者我不再是我。我很绝望,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将按照你的理解去想象我,以便在此之后没人能理解我的欲望。糟糕的是,我和我的爱将单独相处,黑夜会永无止境, 太阳也不再升起。好处是,我比从前更老了,那些在凄雨中等待过的花儿,还有在冬天黑色的冷风中瑟瑟发抖你,今天以后都不必再等。

当我意识到再也不用吃饭的时候想你，看书时想你，上厕所想你，睡觉时想你……我竟然有一种恶狠狠的快感。

终于，解脱了。       

我的爱死了。       

我松了这辈子最长的一口气, 我可以离开了，再也不用回头看。你还在原地么，你回头看我了么？我考虑不了这些问题，我只想哭。发现再也无法吃饭时想你，看书想你，上厕所想你，睡觉时想你……我又有一种铺天盖地的空虚。我感觉非常虚弱，像是身体里一大块东西被挖走了一般，轻飘飘又凉飕飕。      

好了,我要坦诚的说完了。 

终于,我开始承认现实的锋利了,不再用一片玫瑰花瓣遮住双眼。我想说成长是以疼痛为代价的。 我们活着,与周遭的人关系或亲或疏,上帝终会把一些人从我们身边带走,也许是那些至亲至爱的名字。 我现在安静的想着这些貌似温和实则冷酷的真理,想着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毫无删节地想念我,在你的关怀与关怀之间,我是否还能容身进来。但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发芽、也不会腐烂,你会是我今生最好的储藏。

那些人,或许是旧时你真心相待却又实在辜负的恋人,温暖的时光必定是有的。你记得那个人的好,一句情话、一眼回眸、一声嬉笑、习惯性的小动作,出人意外的拿出不名贵却温情用心的礼物。这些你都记得,你也记得自己待那人的情意,总是有诸般的计较,计较那人的一些小习惯,计较那人的一句话,甚至,计较那人遇见过的人经历的事。但是,更多的是千回百转的放不下。一晃时间过了,或这或那,总之是散了,一晃时间过了,生活还是继续的,永远都不少的是新欢。一晃时间过了,在某个细小的时刻,你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好像再也没见过。其实,谁都不是不明白,秋天,未必是用来收获的,而生活还在继续,这已不算太坏。

我开始学习随遇而安的生活。

上班、下班

读我真正想读的书,想我愿意想起的事,被沉重的事情打击,也被袖珍的烦恼困惑。生活中遍布的细刺,将我磨得粗糙而平静。但我深知,我是一只迟迟不忍飞去的蚕,留在树上的是我的蝉蜕,我金黄而脆弱的过去依然在阳光里。

温柔无比。  

文章由倾听者Ammo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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