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骏文

梵高，大概也不知道，很多年以后，在一座小城市，有一个内心流浪的诗人会写关于向日葵的故事。向日葵，美好，也实用。但是它，曾在艰难的环境里，痛苦生长，直到看见太阳。
这一个故事关于离心脏最近的姑娘，也关于离自己最近的青年。

姑娘姓展，名瑾懿。青年姓廖，名驹翁。当然，在这个诸多生命体都会心灵出窍的森林世界，他们也可以有很多其他名字，不同的肉体在相似的毒面前特征类似，欲望类似，梦想类似，甚至思想都没有脱轨。

瑾懿，是一个在晚上十指相扣的人。她小的时候据说很淘，走过很多路，可能也爬过很多墙。大概瑾懿一直都是这样十足魅力的姑娘，她的魅力在于思想保持独立，外貌漂亮有气质，当然美丽的姑娘总是有元气女孩的爱好，譬如摄影，近距离、远距离，不论哪种镜头都可以产生艺术气场；譬如设计，精细图案、艺术风格，不论哪种样式都可以吸引期待者的眼睛。
这一些话，都是驹翁说的。

驹翁是从小患有自闭轻微症，他做过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一个人，构思一个国，然后编排国度里会发生的事。驹翁说自己很幸运，长大以后没有那么沉迷在幻想的世界里，不会再向彩虹许愿，不会再和鱼儿说话，不会再养一只流浪的狗，不会做海市蜃楼的梦。

驹翁，说的时候，是在一个深夜。他的嘴角，向着窗外的光，那样的光来自最亮的星，投射着寂静和荒芜。大概很多时候记忆里的人才是最真实存在的。

一个月前，晚上十点。驹翁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大叔找他喝酒，大叔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喜欢看看琼瑶剧。

大排档，昏昏沉沉的夜光下，大叔没喝酒，一直向驹翁谈论自己经历的那些事。

大叔说，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大概都有了，没有得到的也不会挂念，就喜欢交三两个朋友，聚个餐，喝两杯酒，打个牌。但是每做这样的事，回家就无法安静，一定得有一场风风雨雨。

大叔的妻子，是一个律师，很喜欢驹翁，只要大叔是和驹翁在一起就放心。

大叔喜欢在驹翁面前批判妻子的叨叨，大叔的妻子喜欢在驹翁面前聊大叔的不良嗜好，比如说喝酒打牌。

有一些事只要驹翁看得很明白，大叔保持看琼瑶剧爱好是为了回家可以和妻子多一些聊天话题，大叔的妻子是为了犯有高血压的丈夫少在外面吃喝影响身体健康。他们都喜欢找驹翁，也是为了让彼此之间多一个沟通桥梁，让彼此安心。

在外人看来，大叔和妻子关系还是和睦的，没有人知道驹翁发挥的作用。大概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有时候乐在其中，他说每一回看见大叔家庭和睦自己也会有幸福感。

驹翁，是一个很善于交流的人。他本科时候学习的是人力资源管理，和人打交道成为他的必修课。再也看不出小时候他的性情，也许那时他并没有自闭在自己的世界，而是构思另一个美丽的国度。

驹翁说，现在的自己患有孤独病，虽然和很多人交流，拥有很多朋友，掌握很多资源，但是少有拥有静下来聊天的机会。他说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患有一种病态心理，害怕失去很多，又不知道珍惜拥有的很多东西，看见了光亮就纷纷涌上，其实每一个人从心底都知道那如同向日葵的光彩是经历了无数的夜晚和考验的。

驹翁还说，自己唯一暗恋的姑娘，就是瑾懿。

虽然，我至今也不知道瑾懿是谁，只知道她是离驹翁心脏最近的女生。

有一回，驹翁说的一段话，让我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动。

他的原话：“世界上有很多个驹翁，也有很多个瑾懿，他们都是世界上千千万万里的一员。很多东西都不用刻意去争取，早晚该来的会来，要走的也会走。害怕，就建设一座桥在彼此之间，那也是一扇窗，大概就像诗人木心说的时光慢。一生遇见那么多人，碰见本身就是一种美好。何况两种从小完全不相同的人可以相遇，后来发现都得了类似的症状。向日葵的成长必然是磨难的，大叔夫妇保持的情感必然也是用过心思的，爱本来就是一场经历，阳光是后来的犒劳。”

在某一个晚上，我想起了瑾懿，想起了驹翁，突然就觉得充满夜色的风景里，下过一场雨，雨中有一个那么熟悉的人唱着歌。他的脸越来越近，像瑾懿，也像驹翁，还像大叔。

夜晚的时候，可以治愈的东西很多，可以遇见的人也很多。当我们安静的去感悟，会发现那些美好的故事总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向日葵是有毒的，它的毒让很多人孜孜不倦去触碰光亮，它的毒本该是夜晚生长时候的那些不眠时刻。大概芸芸众生，都是孤独的个体；中毒是一种解脱，可以知道爱的人，可以懂得拥有即是幸福。让时间的牌坊，留一个自己的名字，记住晚上发生的事，记住我们温柔相对的那些人。即便光有毒，我们还孤独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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